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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第三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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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露急了,喊:“媽,你不能這樣!你太過份了!你知道晨是多麽喜歡演戲嗎?你知道他是多麽艱難才讀上這個專業的嗎?你知道他是多麽不容易才有了踏進這一行的機會嗎?你又知不知道他畢業後默默無聞地跑龍套,就這樣熬了多少年,付出了多少心血才有今天的成就嗎?而你卻在他事業蒸蒸日上大步前進的時候叫他放棄!媽啊,你是真不知道對於一個演員來說,被迫放棄演戲是一件多麽殘忍的事,還是你非要稱稱自己的女兒到底有幾斤幾兩重,這幾個月的愛是否抵得過那好幾個年頭對夢想的風雨兼程?媽,你太殘忍了!明明是可以兩全的事,為什麽非要變成兩難?”陳晨呆立在一旁,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。田露媽氣憤地沖田露喊:“你知道什麽?我是你媽!我會害你嗎?我就你這一個女兒,你爸爸走的早,我一個人把你拉扯大容易嗎?我絕對不會眼看著你因為才幾個月的甜蜜,葬送了自己的一輩子!”田露媽說罷,轉身去推陳晨,用力地將他往門外推,即使陳晨一再地請求再給他些時間想辦法,田露媽也沒有退步的意思。田露過來拉,田露媽怒喝道:“如果你還想要我這個媽,就給我滾進屋裏去!否則就跟他一起給我出去,再也別回來!”陳晨聽著田露媽說得如此決絕,忙去拉開田露的手,勸她先回房裏,他不希望田露因為他的原因傷了媽媽的心。田露又急又無奈地抹著眼淚松了手,退回到房裏。陳晨很快被田露媽推出門去,隨即大門被“啪”的一聲關上,鎖上。任憑陳晨再如何叫門,始終沒有打開的動靜。

這時,陳晨的手機響了,是田露的號碼。他趕緊接通電話,只聽得田露一鼻子的哭腔,說:“晨,怎麽辦啊?我媽這次好像是認真的,鐵了心不想我們在一起,剛才還把我罵一通,說是我再和你見面,她就去地下找我爸去!我怎麽辦?晨,我愛你,可我也不想我媽出事。怎麽辦,怎麽辦呢?”陳晨眉頭緊蹙,咬著嘴唇,著急地邊想辦法邊安慰田露說:“你別擔心!阿姨主要是因為我的身份和接觸的環境,所以對我不放心,我會想到讓她放心的辦法的!”陳晨說到這兒,只聽得田露那邊聲音一頓混亂,然後一聲巨響,通話中斷了,再撥過去已經是關機狀態。陳晨心想:“肯定是阿姨看到露露在跟我通電話,所以一氣之下把露露的手機摔了。如此決絕,看來真的是鐵了心想拆散我們!唉,現在時間托的越長只能令阿姨更加懷疑我的誠意,我必須立刻想到辦法才行!”陳晨在田露家門前踱來踱去,想辦法想得頭痛,到最後也只有一個辦法,那就是完成這道選擇題。雖然給出答案很痛很難,但讓他放棄這道選擇題則是更痛更難。於是他下定決心,撥通了經紀人的電話,讓他以最快速度召集各大媒體的記者,他要宣布自己的一個重要決定。經紀人聽著有點糊塗,但聽出陳晨嚴肅又認真的態度,於是便安排相關的人立刻與一些知名媒體進行聯系。

各家媒體一聽是有關陳晨的消息,都以最快速度聚焦蘇州,聚集在田露家門前,周邊的鄰居看到好多扛著“長槍短炮”的記者蜂擁而至,都紛紛過來湊熱鬧。尤其是看到陳晨近在眼前時,不少人激動的吶喊聲此起彼伏,同時一傳十十傳百的也引來不少陳晨的粉絲。田露家門前儼然成為新聞的聚焦點,大家都好奇地等待著到底陳晨要對外發布什麽消息?

不知不覺下起了雨,人們紛紛躲在周邊能遮雨的地方,只有陳晨仍站立在原處,絲毫沒有移動的意思,就好像根本沒感覺到雨絲已打濕了他的頭發,他的臉,他的衣服。似乎整顆心整個思想正與世隔絕,任憑周遭環境有多麽噪雜,雨下的有多大,都打擾不到他的思考。於其說他內心裏正在準備著一場即將到來的重要的新聞發布會,不如說他的內心一直在痛苦地糾結和掙紮,也或者說是在細細地回味著他自己演藝道路上的點點滴滴,以及一路上的辛酸和快樂。如今,要想斷了這條路,就像要與一位一直親密陪伴他的摯友訣別一樣,盡是痛苦和不舍。雨水打在他的臉上,也冰涼地流進他的心裏。

田露透過窗戶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切,即使她想像過,但一切真實發生時,卻還是令她不敢相信,陳晨竟真的為了她而想要放棄自己一直摯愛的事業和夢想。田露反覆問自己值得他這樣付出嗎?因為她愛他,所以她比別人更明白這麽做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麽,所以她更清楚陳晨此刻的痛和掙紮。如果因為自己,而非要陳晨折斷夢想的翅膀的話,那麽自己絕不是他幸福的開始,而是幸福的終結者。田露想到這裏,飛快地跑到媽媽房裏,只見田露媽也在透過窗子看外面發生的一切。田露淚流滿面地望著媽媽說:“媽,不要再折磨他了好嗎?如果說因為他的愛,我會很辛苦。那麽現在他正因為我的愛,而很痛苦。你是在摧毀他的夢想,沒有了夢想的人即使擁有了愛,還會真正快樂起來嗎?更何況他是個男人,你不是總說事業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比愛情更重要嗎?而他現在如此選擇,還不能證明他愛我嗎?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?如果他從此不快樂,你覺得你女兒和一個沒有了事業不再快樂的人在一起會真的幸福嗎?就像晨說的“愛就是希望自己愛的人幸福”,如果因為我的愛,他必須做出如此痛苦的割舍,那麽我會內疚一輩子,幸福又從何談起呢?”田露說著淚如雨下。田露媽望望窗外正在雨裏澆著的陳晨,又轉過頭看看眼前哭的跟淚人兒似的田露,深深地嘆了口氣說:“露露,你確定不會後悔你今天的選擇嗎?”田露眼裏流著淚說:“這輩子真心愛過,我無怨無悔!”田露媽聽著女兒的話,閉上眼又深深一個嘆息,而後走下樓,拿起一把傘,推開門。田露還滿是淚的臉上露出了笑容。

與此同時,雨漸漸小了。記者們又將陳晨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,正七嘴八舌地問陳晨召集媒體到此的原因。只見陳晨深深地吸了口氣,剛想說出自己退出演藝圈的決定,田露媽推開門舉著傘出現在他身後,大聲打斷了他的話。人群紛紛看向田露媽,陳晨也一臉驚訝地轉身看過去,只見田露媽仍是一臉嚴肅,田露則站在她旁邊微笑著看著陳晨。這時,田露媽走近陳晨,說:“你不要亂說話,我只是想試試你的愛有多深。如果你放棄了這些,那我女兒怎麽辦?難不成讓她跟你去喝西北風嗎?”陳晨聽著田露媽這一席話,還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,直到田露笑著拉住他的手,他才領悟,連忙笑著一個勁兒地給田露媽鞠躬,同時不停地說:“謝謝!謝謝阿姨!謝謝…”說著又笑著看田露。這時媒體記者又開始追問陳晨前面的問題,陳晨立刻更緊地握住田露的手,並將她拉到媒體面前,大聲地沖著那堆話筒說:“你們眼前的這個女人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!她不是想借我一步登天的“灰姑娘”,而是我陳晨請求她愛我,請求她做我的女王!”陳晨說著將田露擁入懷裏,緊緊抱著。他要以自己的言行告訴全世界,不是田露費盡心機地算計他利用他,而是他在乞求田露給予他愛的施舍。無論你是什麽樣的身份,什麽樣的背景,愛情面前人人平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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